【米英】有始无终
*此文收录于多人合志《绝对平行》
*当时是7k1+,重修之后是8k9+
*是 漫画家米 x 情报员英 的故事
*保留了英sir会魔法的设定
*参过本的文排版会不太一样,太多了我每行重新排会短命的呜呜呜
*
“先生,有您的信。”
*
阿尔弗雷德·F·琼斯,以“HERO”为笔名的超人气漫画家,不定期地发表一些英雄题材的中短篇漫画连载。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参加任何采访也都是统一回复“HERO的名字就是HERO!”
这位以任何一部漫画连载绝不超过半年、两个月内必定出新篇出名的“创造型”漫画家,却在几年前突然在漫画界消失了近一年。除了偶尔在推上发一些日常之外,对于漫画的事情绝口不提。
直到某天,心急如焚的读者就快要把出版社踏平时,我行我素的漫画家发布了一条配图是淡黄色信封的推,信封上用着与阿尔弗雷德的豪放狂野派字体不同的清秀字体写着——“To Alfred”。
「WAIT YOUR HERO」
之后,长达七年的新篇开始连载了。
那就是后来风靡全球的“CLOAKMAN”。
这个以Caster为主题的漫画,主角与过去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不一样,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帅气角色,性格也比较内敛可爱。与其说作者创造了一个为世界存在的英雄,更像是创造了一个少女漫画中王子一般的主角。
被少女们成为“世界的恋人”的他在男性读者中也很受欢迎。墨绿色的斗篷与他Caster的身份十分契合,在华丽的魔法中夹杂的打斗戏也非常精彩。
在他的千奇百怪的魔法中,有一种最为神奇的咒语。
它能让恶徒们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失去记忆,忘记过去,忘记仇恨,重新做人。
值得一提的是,主角还有一位“看不见”的搭档,据说是一只有着美丽翅膀的独角兽。虽然连读者都没有见过它的容貌。据说是以作者自己养的独角兽为原型创作的,当然这个消息的可信度仍有待考证。
故事的另一大看点是前期主角鲜明的人物设定到了后期却愈发模糊。
在一切的开始,主角就在找一个曾经离开的人,可是到了后期,好像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关于那个人的事了,就这样越拖越久,支撑着连载。先向读者全盘托出一个角色,再慢慢跟读者讲“这个人其实不是这样的”,给角色铺以神秘感的手法更是加深了大家想了解主角真实身份的迫切心情。
当然,所有人最好奇的还是作者消失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位漫画家的故事风格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那个淡黄色的信封究竟写了什么,Alfred究竟是谁,读者们都无从知晓。
*
情报员分很多种。
其中,有一种专门将在所待国家的所见所闻报告给祖国的情报员,大多国家对此都心知肚明,由于情报并不涉及国家机密,所以彼此间便默认了这种存在。
*
[我要去美国。]
[行行行,地址晚点发给你。]
于是当阿尔弗雷德打开家门时,这位即将与他一起生活三个月男人正在找包里的钥匙。
看到对方时,两个都呆住了。
“怎么会有人!!!”
“怎么是个男的?!!”
跟朋友玩游戏输了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被迫在网上找个租客与他合租一段时间,嫌手续繁杂的他便听朋友介绍,找了个“异国来的金发妹子”。
而这边由于各种原因不能通过正规渠道找房子的亚瑟,托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帮他找公寓,于是他亲爱的朋友就理所应当地走“正规渠道”坑了他一笔。
[喂,弗朗西斯。我让你帮我找房子不是找男人啊!!]
看到阿尔弗雷德的下一秒,亚瑟掏出了手机。
[哎呀你消消气嘛,哥哥我不小心用经费买了点东西,没想到美国房价那么高嘛。]
[你买了什么啊……]
[La Romanee-Conti~]
听到对方奇迹般的发言,气到无话可说的亚瑟当即挂掉了电话,同时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重要的经费交给弗朗西斯那个混蛋。
“难不成你是……亚瑟?”
阿尔弗雷德总算是等完了亚瑟的电话,可对方朝手机说的那些话却让他开始慌了。
“啊啊,是我。”
“你不是个女的吗?!”
“谁说我是女的了啊!”
初次见面的两人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清楚其中深深的误会,然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实。
“没办法,这个名字太女性化了。”
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
“我之前玩的游戏里就有一个叫亚瑟的女生。虽然是我朋友的错而且你还是个男的但是因为我是hero所以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吧!”
他耸耸肩,以飞快的语速对此作了总结。他打开房门,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准备打游戏。
“嘿,虽然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游戏,但是——”亚瑟跟着他走了进去,在玄关处放下了自己的行李。
“亚瑟王,不可能是个女孩!”
“哈!看我的!!!”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对他的抗议予以任何回应。
看着旁若无人地打起游戏的房友,亚瑟心力交瘁。
啊啊,那个混蛋黑客又黑了谁的账号啊……
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想。
晚些时候亚瑟想起阿尔弗雷德打游戏时桌上乱七八糟的稿纸和绘板,对对方的职业多少也有了些眉目。也难怪在工作日阿尔弗雷德还能宅在家尽情打游戏了。
只希望到截稿期他还能这么快活吧。亚瑟腹诽。
以防万一对方起疑,他对阿尔弗雷德解释自己也是在家工作的,顺便告诉对方不要随便进他房间——虽然他不认为那个专心打游戏的美国人有在听他说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收拾完东西,亚瑟揉着肩膀从房间走出来。而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桶爆米花,窝在沙发里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
“阿尔弗雷德。叫我hero就好啦!”
“姓呢?”
并不是很想叫“陌生人”名字的亚瑟这么问了一句。
“亚瑟你不也没告诉我你的姓吗?”
“我不在意别人叫我名字。”
“你不说我就不说!”阿尔弗雷德一脸赌气的样子,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本来就偏圆的脸颊被爆米花撑得鼓鼓囊囊的。
“哪算什么啊……不说算了。”亚瑟走到沙发前坐下,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旁边看电视的阿尔弗雷德时不时就发出豪放的笑声。
多久没有跟别人一起生活了呢,情报什么的妖精小姐每次都抢着去收集,他的工作只是面对电脑处理各种文件。
说实话亚瑟还是习惯一个人生活,有个吵吵闹闹还小孩子气的房友对他的工作不会有任何帮助。
啊啊,看来这次工作要很辛苦了。他感叹道。
*
这个猜想不久就成了事实,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看就属于阳光的大男孩总是不出门,不出门就算了,还在家里高分贝外放打电动。
亚瑟平时在房间里整理资料的时候,客厅传来的噪音简直要把玻璃震碎。好不容易忍到一天阿尔弗雷德出门采购,下定决心好好工作的他在厨房里翻翻找找,想着找些零食垫下肚子。
“哦哦!!那家伙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亚瑟踮着脚尖,在最上面的橱柜里,几瓶拥有着诱人色泽的红酒就这么安静的摆在那里。
若是平时,拥有绅士风度的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当他耳边一回荡起阿尔弗雷德尔打游戏的噪音,又气的牙痒痒。
就一次。
反正他肯定也不懂得享受这种好酒。
亚瑟打开了红酒的塞子。
一股浓郁的醇香溢了出来。
其实阿尔弗雷德回来的时候,亚瑟还只是一边看着书一边小酌。看到自己的红酒被别人喝了,阿尔弗雷德非但没有生气,还给自己也找了个杯子。一开始还算和谐,但两人不知是哪根筋又对不上了,突然就吵了起来。
“亚瑟你这种喝法太斯文了吧!红酒就是要一口干才爽啊!”
“只有慢慢喝才能品出它的香醇啊笨蛋!”
于是,夜幕初降,气温微冷,两个还未奔三的大男人,莫名其妙的在一所公寓的客厅里……拼酒。
如果阿尔弗雷德一开始知道对方酒品那么差,肯定不会闲得无聊给自己挖坑跳。然而世事难料,在他意识到有些不妙时,那个人已经滚上了他的床。
没错。
滚。
“你别再靠过来了!”
阿尔弗雷德第五次把亚瑟从自己身上剥下来。
“你就那么讨厌男人吗?算了,反正,嗝,跟我没关系……我要睡觉了记得好好收拾桌子啊你这个白痴!”
“嘿,这是我的床!”
“唔……怪不得,嗝,那么乱。”
“喂!”
虽然本来就不怎么整齐但是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你的功劳也有你的苦劳啊!阿尔弗雷德想想还是没说出口,毕竟对着一个醉鬼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
这个沙金发色的外国人把脸埋在阿尔弗雷德的枕头里,然后翻身面对阿尔弗雷德,床上大量的毛绒玩具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侧驼红的脸颊。
“弗朗西斯那家伙……总有一天我要拔光他的腿毛!”
“都是他的错,嗝,净用我重要的经费买那些奢侈品。”
“明明,自己有的是钱……”
亚瑟的声音闷闷的,满是抱怨的语气。
红酒的香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充斥着这个并不大的房间。明明还是初春,空气里却满是燥热。下一秒亚瑟又猛地坐起来,砸着阿尔弗雷德的被子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白痴肯定不知道我已经派人把他的宝贝厨房给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亚瑟笑得正开心,身下突然腾空,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是倒过来的阿尔弗雷德的背。还没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姿势,他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重重地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啧。”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
他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床他不得不这么做。
烦躁。
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两个人尚且还不知道,总会有些什么东西,偷偷地在被遗忘的角落里慢慢发酵。
阿尔弗雷德觉得亚瑟是一个很没趣的人,满脑子只有工作;亚瑟觉得阿尔弗雷德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满脑子只有自己。站在这个立场上,他们的确是相互讨厌着的。
“啊啊,随便吧。”
“反正也就三个月。”
阿尔弗雷德脱下身上的衣服,顺手丢进了洗衣机。
随便踢出一条可以走人的路后,阿尔弗雷德回到了自己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他到是没怎么醉,就是几乎整夜没有合眼。
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第一次,第一次有外人进去了。躺在床上时,鼻尖萦绕的都是陌生人的气息,被子和枕头上满是红酒和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啊啊,果然不该让他留下的。
不想了不想了。
*
第二天在沙发上醒来的亚瑟几乎是头痛欲裂。
昨晚的失态在脑海中渐渐浮现,于是他在人生中再一次下定决心再也不碰酒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找了一条从没见过的毯子盖在身上的。
为了减轻头疼,他揉着太阳穴,感觉肚子仍是一片翻江倒海。手覆上脸颊的时候,亚瑟的小拇指蹭到了自己的耳垂,他这才发现戴了好几年的耳钉不见了。
“天啊,我以后,绝对,绝对再也不会喝酒了。”
*
“阿尔弗雷德?”
被叫到名字的人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端着印着美国国旗的马克杯喝咖啡,听到声音之后向他这边看过来。
“我的东西好像昨天晚上掉你床上了,你有看到吗?”
亚瑟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昨晚“闹事”的人是自己。
“没有啊,你自己去找找?”说着阿尔弗雷德指了指他乱糟糟的床。
“没关系吗?”亚瑟想起昨天自己扒着他不放时对方脸上不舒服的表情。
“反正都要洗随便啦。”
后者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又开始喝起了咖啡。亚瑟顿了一会儿,还是走向了那个软软的大床,十分熟悉的触感。
“你原来是喜欢独角兽的类型吗?”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床上乱七八糟堆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唯一重样的就是两只颜色不同的独角兽。
“是啊,那种动物园里没有的动物怎么想都很有趣吧!”
“啊,是吗。”
亚瑟整个人都钻进玩具堆中翻找东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昨晚一样。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
真的是个笨蛋啊,亚瑟。这样的笨蛋一定是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吧。算了,因为我是hero所以就不跟他计较在我床上打滚的事情了!
“真是没办法呢,因为我是hero所以我来帮你找吧!!”
阿尔弗雷德放下手里的咖啡,走到床前。这边亚瑟刚刚把乱糟糟的头从一只大号的泰迪下探出来,没怎么听清阿尔弗雷德说话的他一脸疑惑地应了一声。
“你说什么……呜哇!”
只见阿尔弗雷德捏着被角使劲一抖,被子下面是他大大的笑容。
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找到了吗?”
“我差点就要掉下去了啊!笨蛋!”
阿尔弗雷德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小东西上,并没有理会亚瑟。他弯下腰,把那个黑色的东西捡了起来:“耳钉?”
“啊!就是这个,谢了。”
亚瑟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拿过那枚耳钉,小心地戴回耳垂,细小的黑色下一秒就被垂下的沙金碎发遮住了。
那家伙原来有戴耳钉的吗?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愣住了。
糟糕,有点太酷了吧。
还好把他留下来了。
*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亚瑟这个人整天啰啰嗦嗦,生活上事无巨细都喜欢“纠正”他。
可相处下来,他却发现亚瑟并不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
他甚至比大多数正常人都神经大条,像阿尔弗雷德一样,也有着不合年龄的怪异思想。不过两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问题就是了。
“不是你说这样会感冒的吗……”
每次看到趴在电脑前睡着的亚瑟,阿尔弗雷德都会这样抱怨,然后把睡到流口水的亚瑟吵起来。
“你就不能像我不打扰你睡觉一样安安静静让我睡吗?”
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自己从沙发睡得滚到地板上的时候,亚瑟从来没有打扰过自己。他也知道,那个人会悄悄的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他还知道,那个人会趁他快醒的时候,急急忙忙地把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拿走,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始一番说教。
而这个假装自己刚醒的美国人那时就会摆出一脸嫌弃,说:“你是我妈吗?”
但是,有一次,只有一次。
亚瑟靠在自己窗边睡着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不经意打开他半掩的房门的时候。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来的时候。
他鬼使神差般的走向他,伸出手。
触碰了他的脸颊。
他下一秒就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手,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阳光给亚瑟的侧脸镀了一层金,他的头向窗子的方向微微倾斜,耳畔的发丝垂在脸上,露出之前阿尔弗雷德帮他找到的那个耳钉。黑色的耳钉闪闪地反着光,映得原本就白的皮肤更加白皙。
扑通。
这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阿尔弗雷德是不大喜欢和人进行肢体接触的,甚至说还有一些厌恶,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男人。
但不容争辩的是,这个明明死板得不行却打着耳钉、明明沉迷工作却喜欢喝酒、明明装得像个大人却不会照顾自己、如此奇怪的一个人,深深地,勾起了阿尔弗雷德的兴趣。
他也曾好奇过亚瑟的身份,可好像只有在这个方面,亚瑟防得滴水不漏。
“话说你是法国人吗?感觉口音有点像。”
“什,才不是啊!!!哪里像那个国家的人了你这个笨蛋!本大爷可是来自一个引以为傲的神秘国家啊。”亚瑟似乎对法国有着偏见。
“倒是你,身为一个漫画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有闲工夫的话就快去工作。”
亚瑟当然不会说,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学他国的英文口音是一个很有效果的方法。可他身边比较熟的人只有弗朗西斯那个白痴了,不知不觉他用来欲盖弥彰的口音就被对方带了去。
他绝对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但除此以外,亚瑟几乎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予了这个与他认识才两个多月的人。
“阿尔弗雷德。”
那天亚瑟从玄关走进客厅,手里牵着一个天蓝色的项圈,仔细一看那个项圈居然还是飘在半空的。
“噢噢亚瑟你是要表演什么魔术吗?”
坐在沙发上的阿尔弗雷德眼前一亮,将手里的摇控器随手甩在一边。
“才不是魔术啊!”亚瑟似乎有点恼火。
“你之前不是说没见过独角兽吗?送你一只,你可要好好照顾它啊!”说着,他摸了摸项圈上方的空气。
“它的角还没有长好,你要注意保养。别闲得没事就骑着它。还有它很喜欢胡萝卜,但也别太宠它了。”也没管阿尔弗雷德没有没有在听,亚瑟便自言自语起来。
然后他祖母绿的眸子稍稍向左上方偏了偏,稍作思考,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给它吃汉堡。”
或许对亚瑟来说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像送给邻居一只小狗一样正常,但在旁人眼中,这里只有一个金发的男人微笑地抚摸身旁的空气,并且还声情并茂地演绎着离别戏码。
刚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大男孩喝了一口可乐。
“亚瑟。”
“嗯?”
“你是笨蛋吗。”
他是这么说的。
或许亚瑟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里,他把阿尔弗雷德放在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也许只是因为对方满足了自己想要照顾别人的那份心情——亚瑟喜欢被人依赖。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依赖别人的人。
不过慢慢的,他变得不想离开这里了。
不论原因是什么,这总是事实。
*
阿尔弗雷德觉得亚瑟最近很反常。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也不出来;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到了夜深人静才悄悄地回来。他开始不反驳阿尔弗雷德了,直接性地导致两人的对话时间骤减。
别说对话时间了,甚至连见面时间都所剩无几。
几次阿尔弗雷德都尝试吸引亚瑟的注意,可对方的再三推脱让他着实不爽,再后来他也放弃了。阿尔弗雷德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困扰的人,他觉得自己过几天就会把这事抛在脑后,反正三个月的时限也快到了。
他当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爽究竟从何而来。
亚瑟无所谓的态度让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不舍一文不值。
只是,在阿尔弗雷德专心做某一件事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一个目光,往他这边望着。
眉间满是复杂的神情。
那一天也是。
亚瑟回来的时候屋里已是一片漆黑。
可是亚瑟却依然跌跌撞撞地走向阿尔弗雷德的房间,如他所料,房间主人确实还没有睡。
金发男人背对着他,似乎在画些什么,房间里隐约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亚瑟走过去,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把拿下了对方的眼镜。
“话说你近视多少度啊……”
熟悉的味道在房间晕开,阿尔弗雷德便知晓了亚瑟刚刚去做了什么。
他没有应答,转身坐上了床。
“比如说这个距离我就已经看不清你了。”
阿尔弗雷德不是个会因为一段时间的忽视而闹脾气的人,从来都不是。
亚瑟笑了,他知道自己没喝多少。
他走过去,站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这样呢?”
“看不清。”
阿尔弗雷德说。
他弯下腰,面对阿尔弗雷德:“这样呢?”
“看不清。”
阿尔弗雷德说。
他嘴角上扬,额头贴上了阿尔弗雷德的额头。
“那,这样呢?”
“看不清。”
阿尔弗雷德说。
阿尔弗雷德的尾音揉着笑意。
然后他吻了亚瑟。
亚瑟也回吻了他。
阿尔弗雷德把舌尖挤进亚瑟的口腔,毫不吝啬的掠夺着对方口里的津䰆液。啧啧的水声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二人的耳朵。
“唔……嗯……”
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发现亚瑟的唇䰆瓣是那么柔软,舌叶纠缠的同时还不忘刮䰆弄对方的内䰆壁。两人的口䰆腔都炙热得令人沉沦,酒精的味道在舌尖之间交替,使得亚瑟的脸上多了几分氤氲。
祖母绿的眸子涣散了。
于是那个总是拿着笔的,生着一层薄薄的茧的手,顺着亚瑟纤细的腰迹伸进他的衣服。
“亚瑟……”
“阿尔弗雷德……”
他喊着他的名字。
嘴里都是对不起。
亚瑟便给阿尔弗雷德留下了一个爱喝闷酒的形象。
阿尔弗雷德一直以为自己知道很多事。
可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亚瑟为什么要送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独角兽,他不知道亚瑟那天为什么要喝酒,他不知道亚瑟到底有没有醉,他不知道那份悸动是什么。
他自作主张地想,这也许就是恋爱吧。
*
然后,依旧没有任何预兆的,亚瑟消失了。
后来阿尔弗雷德才明白亚瑟那段时间的反常,他还不知道那已经为时已晚。
按这么说,预兆还是有的,并且从很早就开始了。
第一天,亚瑟没有回来。
第二天,亚瑟没有回来。
第三天也是。
第六天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收到了朋友发来的合租解约通知,当天下午亚瑟的房间就空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亚瑟什么时候回来过。
直到阿尔弗雷德忍不下去,去找那个当初介绍他们合租的朋友时,对方先是对阿尔弗雷德真的找了个人合租的事表示了惊讶,随后一脸疑惑地说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社交账号很早就被盗了号,最近才找回来。
很好。
很好。
再后来阿尔弗雷德就搬家了。
半年后,阿尔弗雷德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那便是一切的开始。
*
情报员分很多种。
其中,有一种专门将在所待国家的所见所闻报告给祖国的情报员,大多国家对此都心知肚明,由于情报并不涉及国家机密,所以彼此间便默认了这种存在。
当然规矩也还是有的。比如当这类情报员离开一个国家以后,就不允许以任何的理由再次入境,包括与那里的人联系。
所以到最后,这类情报员都会永远呆在国内,做着一些无伤大雅的数据分析,把年轻时的所见所闻默默留在心里。
*
忘了说,那个名为“CLOAKMAN”的漫画,在连载到第七个年头时,像个有始无终的故事一般,毫无预兆的完结了。
这回真的是毫无预兆。
没人知道为什么。
*
好久不见。
抱歉,现在才以这种方式联系。
那天早上我出门以后接到了一通让我回国的紧急电话,所以就来不及回公寓了。
事先说好我只是怕你这个神经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去做什么傻事才写这封信的,不是因为什么私人原因啊。
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联络你了。
你啊,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游戏别打太晚,认真工作,好好照顾自己;要睡觉的话回床上睡去,虽然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但多少还是给我注意一下,毕竟年长者的话都是经验之谈啊。
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我早就猜到你的状况了。是不是因为想不到新的故事所以才开始逃避现实,天天宅在家里打电动啊?虽然说出去走走也不一定有灵感,但是逃避的话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哦。瓶颈期这种东西谁都会有的,我也一样。
这个世界不止有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事,还有很多不想做也不得不做的事。我们都身不由己不是吗?所以你也稍微学着接受一下现实,不要那么任性了。
不过这么看来,好像擅自提前跑掉的我才是任性的那一方。你不用担心,房租什么的都会照付的。
也许你会生气吧……但是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我真的,我……
抱歉。
忘了这个人吧。
*
你难道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果然是笨蛋呢。
你的样子、身上的气味、说话方式、生活习惯我全都记得,记忆才不是什么脆弱的东西。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说教什么的以后有大把的时间。
我会找到你的,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等着我啊。
因为我是hero嘛!
*
亚瑟在地下室。
手里捏着一张写了字的漫画稿纸,纸上的折痕还很新。
“我知道这样跟他联系是越界,这次就放过我吧,没有下一次了。”
“你就回去陪着他吧。”
他对身旁飘着的蓝色项圈说道。
火把干柴烧得发黑,偶尔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良久。
稿纸被投入火中,四周瞬间往中心缩小,直至消失。
纸的边缘染上了火光。
*
妖精小姐说。
只有她知道,在某一天晚上,她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也只有她知道——
亚瑟再也烧不掉那封信了。
*
在我记忆里。
在遥远的过去。
我曾深爱过一个人。
久到在我开始画那篇漫画之前。
爱到我一度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好像就是因为留住这份心情我才开始画那篇漫画的。即使我已再找不回那份感觉,我也仍继续画着。
一开始,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习惯那样的生活。
到后来,我从未想过自己离开他该怎样生活。
然而一切都太突然了。
又或许不突然,但我的确在一点点地忘记那个人。
我想,即使某一天我们还能相遇,我也一定,一定——
无法像曾经那样爱他了。
*
“先生,有您的花。”
“这应该是祝贺您漫画完结的吧,像之前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一样,特意放在了邮箱上面,总觉得很怀念呢。不过,为什么是玫瑰……”
“之前?”
“说是之前,那也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呢。”
“……我有收到过信吗?”
Fin.
感谢观看!!!
当初写设定时没注意字数结果出bug了……因为主催有字数限制,只好用插叙的方法写了这篇,就算修了一遍我还是觉得他们的相处好草率呜呜呜(如果要完整地写出来估计要2w+了,既然如此就下次开坑专门写这俩baka的同居日常←喂。
如果觉得进展快的话相信我都是时臣的错(诶嘿☆
能够喜欢的话真的是最大的荣幸了(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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